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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行黄粱(翔霖篇 下)

潇洒不羁大草男:

【真的稀惨的杀手翔×不能更惨的天才霖】


【始终酱油的酱油其×还在酱油的酱油逸】


【大概是做好了接刀片的准备】


翔霖篇   下



09.


上一次被贺峻霖一脚踹到了丹田,那稳准狠的作风很适合参与某种时下新兴的球类运动。我动不了,一动就疼,心里有苦嘴难言,躺在床上悲哀地叹惜自己大概是老了。敖子逸曾经忽然出现,看我这样,一边笑一边要上来替我揉肚子,被我一枕头扔走了。


贺峻霖是端着一个盆进我房间的,盆里今早他身上的衣服,此时此刻正被开水浸泡在白色的泡沫里。


“黄老师,我已经放好了热水,接下来呢?”
我翻过身来看了看盆,又看了看他,说:“你是贺峻霖吗?”


“要不要我脱光了验明正身?”贺峻霖翻了个招牌的白眼,“是不是要搓一搓,或者跳上去踩一踩?”


“话可不能乱说,你脱光了是什么样子属于我的知识盲区。” 我挣扎地坐起来,靠在床边,“我想你可以直接找一找家里洗衣服的女佣。”


贺峻霖掐起腰 :“ 当老师的,应该对学生的问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抱歉了,老师也不会洗衣服。”我无辜地看向他,“还是洗别的男人的衣服。贺小媳妇,你试试看,你这么天赋异禀,一定可以无师自通。”


贺峻霖的脸腾地变红,连耳根都憋得快要滴出血来 : “ 不是什么别的男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有意思了,在你喝醉以后把你带回家就是救命恩人了,那所有强奸犯对女孩来说是不是都是活菩萨?”


“我的意思是,以前。他帮助我换掉了药剂配方,不然我没剩几年可活。”


我哼了一声,不依不饶 : “你不是已经主动投怀送抱献吻了吗?是怎么样,还想附赠全套的?”


他无声地瞪我一眼,眼神里的意思大概是 : 你懂什么叫做虔诚的知恩图报吗你们凡人的脑子里能不能装点纯洁的东西。接着试探行地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盆里的透明泡泡。


贺峻霖一连戳破了十几个透明泡泡,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进行着一种什么游戏,我揪心地问他到底在干什么,他回答说:“我知道这些泡泡具有某种清洁力,但是不能残留在衣服上,对人体好像不好。”


“你戳破了就代表泡泡不在了?”我屏住呼吸。


“难道不是吗?”


贺峻霖表情严肃,认为自己的逻辑完美无缺。他的手指天生修长细致,淡粉色的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是从小长于富贵的证明。我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略显粗大的关节让我差点忍不住失声痛哭,怒斥管理局惨无人道的压榨。


我指导着贺峻霖:“虽然我也没洗过衣服,但我知道你就算把整盆的泡泡都戳没了衣服也不会干净的。先找找脏的地方,对着那里搓就行了。”


贺峻霖闻言点点头,蹲下来仔细翻找,找了一会儿忽然奇怪地对我说 : “他这裤子这里鼓着一块儿。”


我刚要不耐烦地说“大家都是男人裤子上鼓一块儿怎么了你难道没有吗”,就看见贺峻霖摸出一张湿淋淋的纸。


这显然是严浩翔的。纸虽然湿了个彻底,字迹被水化开,所幸还能看清:


“德达拉,男,44岁。三月十九日,已射杀于壹号酒馆。”


我抬头去观察贺峻霖的反应,他低着头,面无表情,接着将这张纸丢进了垃圾桶。


“你不害怕吗?他或许是个杀手。”


“可他并没有杀我。”贺峻霖继续搓衣服,“他即使是从我手里夺过了枪,也还是没有把枪口对准我。黄老师,我周围多的是口蜜腹剑,外表圣贤却一心要我死的人,严浩翔可以杀全世界的人,可就是不杀我,我难道不该相信他吗?”


“他手上沾满了鲜血。”我提醒贺峻霖。


贺峻霖无声地勾动嘴角:“凡人都有罪,任谁手上总有不干净的是非。他对我而言,安全而坦诚。”


“你无可救药了。”我看着他。


“我很理智。”贺峻霖低头,接着搓衣服。


在这时门外走廊上忽然想起了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用力拍门的声音。贺峻霖指指门,再指指盆,用唇语告诉我他不想让别人看见他居然在洗衣服,于是我将他藏在房间的某个角落里,然后去开门。


门外是一个与我还算熟悉的小女佣,她瞪着水蓝的大眼睛焦急地问我知不知道少爷去哪里了。
我说我不知道,让她别急,再去别的地方找找,比如游泳池的下水道里,或者花园的假山上。


她急得快要哭出来,拼命地摇晃着我的胳膊:“黄先生,不好了。外边有人要抓少爷。”


我心里咯噔一下,让她把话讲清楚。她咽了一口口水:“先生还记得前一阵城里一直在抓犹太人的事情吗?”


“士兵查到家里来,老爷和太太说,少爷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他有一半的犹太血统。”


顿时千万种复杂的心情涌上我的心头,交织在一起最后化成了一种难以置信的愤慨,我用余光瞟了瞟贺峻霖所在的地方,忽然止不住地心疼起来。


我支走了快要急出眼泪的小女佣,关上门。接着转身从角落里拽出贺峻霖:“你别抓着那盆衣服了,听我的,赶快跟我走。”


“走,怎么走?”贺峻霖甩开我的手,笑容凄惨,“你听见了吗?他们要我死,父母之命,不可违。”


“不可违个屁!你现在当孝子是没人给你立牌坊的,安心做白眼狼吧,别再管你那恶心的父母,我带你出去。”


贺峻霖仿佛依旧沉浸在巨大的打击之中,我不无坏心地想,他明明已经在那么小的年纪里经历过被父母下药的事情,怎么还没有习惯被害。也许是他过于自信,他觉得自己聪慧无双可以保全自己,因此不愿意离开,是明明踩在锋利危险的刀刃上却还留恋家庭的侥幸心理。


他两腿一软跪在地上,双眼溃散。我抱住他的胳膊,对他说你不要绝望。


“严浩翔,你还有严浩翔。他会不顾一切保护你,即使你恶贯满盈。”


贺峻霖在听见这个名字时,眼泪悄然无声地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我稳住他,接着扯着喉咙叫起来:“敖子逸!敖子逸!你出来!丁程鑫呢!你也快给我滚出来!”


十分钟过去了,没有一个人出现,我心下一片冰凉,恐惧从后背滋长蔓延开来。



10.


丁程鑫自然不会出现。他在酒吧里里全程围观了敖子逸和严浩翔要潜入杀手组织老巢的计划,心下比较了一下躺在家里吃吃喝喝的黄其淋那边,果断地决定跟去保护这两个不要命的臭小子。


潜入很顺利,他俩的身手值得夸耀。在信息室里昏天黑地地翻找一圈,严浩翔差点被庞大的储备资料搅得炸毛,脸色看起来像个火爆烂熟的红辣椒。


“轻松点,严浩翔。”敖子逸轻声安慰他。


严浩翔冷静地吸了一口气 : “我一看见写满字的纸就头疼,从小到大都是,让我看书不如让我砍树。”


“那你和贺峻霖还蛮搭的。”敖子逸忙中偷闲开了个玩笑,“黄其淋说,他没书就好像要活不下去。”


“黄其淋?”严浩翔重复一遍,“他的那位家庭教师吗?”


“对啊。”


“你怎么会和黄其淋认识?”


“啊,说来话长。”敖子逸摸了摸后脑勺,“总之他是我老板。”


严浩翔瘪了瘪嘴,脸色沉下来:“和贺峻霖住在一起,还和贺峻霖一起去酒吧。”


他转过身,轻声说:“真想干了他。”


“喂喂喂。”敖子逸看着他脸上危险的表情,“你别动黄其淋的主意,到时候就没有兄弟了,我会和你拼命的。”


“我开玩笑。”严浩翔面无表情地撬开一个铁盒子,露出来了一个保险柜。


两人对视一眼,敖子逸碰了碰严浩翔的胳膊问他打算怎么做。


严浩翔没有丝毫犹豫地摸出手枪,对准了保险锁,接着砰地开了一枪。


门开了,敖子逸内心很崩溃 :“ 大哥!我们辛辛苦苦猫着腰溜进来不是让你打枪玩儿的!你要这里全部的报警器给你来一场交响乐吗?”


没等严浩翔回答,整个信息室里就回荡地惊天动地的警报声,震得人发怵。敖子逸一把扔掉手里所有的资料单,拉着严浩翔就想跑。


这人像被钉子钉在了原地,扯都扯不动。严浩翔紧张地迅速翻动着保险柜里的所有资料,好一会儿才抽出一张,仓促地扫了一遍,紧接着瞪大了双眼。


敖子逸还在拉扯他,严浩翔捏着那一张纸,像丢了魂一样任由对方将自己拉起来。


“怎么了严浩翔?”


严浩翔抬头望向敖子逸,咬紧了嘴唇,随即眼圈不可抑制地红了起来。


他哭了。


他抓住敖子逸的手臂,气息都不再稳定:“ 我没有办法去设想贺峻霖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他到底在过着怎样的生活,又到底,有没有人在心疼他。”


他把那张纸举到敖子逸眼前,手止不住地颤抖:“要杀他的人,就是他的父母。”


敖子逸听完不由地感到喉咙一紧。


远处已经响起杂乱的脚步声,敖子逸收起讶异,将那张纸塞进严浩翔的口袋 :“别哭了,回去以后抱着他哭好吗?再不走我们就要死在这里了。”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七八个穿着黑衣服的人逼上来,呈一个圆圈包围住他们,举着手枪,眼里透着寒光。


“严浩翔,我现在想想你刚刚的举动,还是觉得你是个无敌大傻逼。”敖子逸掏出手枪举在耳边,“他们的身手都不在我俩之下,今天能不能活着出去全看命了。”


他转过头来看了严浩翔一眼:“要是我死了,就去告诉黄其淋,我爱他,一直都挺爱的,没在开玩笑。”


严浩翔握紧了枪,盯着包围上来的黑衣人:“你不会死的,我也不会。”


他拉住敖子逸躲到了一个柜子后面,接着一枪打爆了室内灯的开关。整个房间因为幽深而暗下来,一下子方位变得难以判断。来人的脚步明显一滞,小心翼翼地摸寻起来。


敖子逸轻手轻脚地浑身摸摸,最后心痛地掏出钱包,用尽全力往远处一扔,几道身影应声而上,砰砰两声巨响,空气里升起火药味。


敖子逸带着严浩翔翻滚几下,逃出去十来米,而身后的脚步却不依不饶地紧跟上来。两人也辨不清方向,屏住呼吸,躲在某个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出。


就在敖子逸以为自己即将去世的时候,肩头忽然被点了一下,他猛然怔住。


严浩翔在他身前,所以背后的人是......


“别动,我是丁程鑫。”


敖子逸顿时放松下来,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还是无比粗壮的那种。虽然这家伙动不动就围在黄其淋身边没准还偷看他洗澡,还经常嘲笑自己身手差劲让他无时不刻不想捏爆这个人的头,但是出于良心,丁程鑫是真的能打。别说七八个人,就是十七八个人他也是可以正面上的。


丁程鑫拍了拍两人的后背,指着另一个方向让他们先离开,严浩翔有些不放心,待在原地不动,被敖子逸一把拖走。


背后是一阵硝烟弥漫的枪林弹雨,敖子逸拉着严浩翔一边跑一边安慰他:“别担心了,你只需要跟着我赶快跑就行,那个人很厉害,死不了。”


死了也不关我的事,关另一位黄先生的事。



11.


晚上我重新见到敖子逸的时候,他背着严浩翔气喘吁吁,衣服裤子上都是血。我皱紧了眉头问那蠢小子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受伤。


敖子逸把昏过去的严浩翔放倒在床上,支起他的一条胳膊:“不是我受伤,是他。他左手臂中了一枪。”


他撕开严浩翔的袖子,所幸子弹只是擦着皮肤划过去,伤口不深,烧伤面积有点大,而且流了很多血,整个人脸色煞白,嘴唇泛青。


黄宇航在我们身后丢过来一团绷带,忘了说,下午士兵就要冲进我房间之前,是黄宇航突然出现及时带走了我和失魂落魄的贺峻霖。


我大喜过望,这已经不是救命稻草了,是玉米杆!是灌木丛!是参天神木!如果按武力值排名,黄宇航大概等于三个丁程鑫,丁程鑫大概等于两个敖子逸,我不参与排名,并且严正声明,我靠智慧生存。


就在我和敖子逸手忙脚乱地给严浩翔缠绷带的时候,贺峻霖忽然悄无声息地推门进来,他看着床上躺着的人,面无表情地抢过了绷带,坐到床沿边。


我冲敖子逸使了个眼色,然后指了指黄宇航。敖子逸心领神会,忽然一拍大腿:“哎呀不好了,丁程鑫还在总部那里,七八个人还都带着枪,也不知道能不能应付得过来。”


黄宇航立马站了起来,狠狠瞪了敖子逸一眼便十万火急地赶去救人。


等他走了以后,贺峻霖忽然转过头来眼神冰凉地问敖子逸:“什么总部?”


“这个......”敖子逸不知如何作答,摸着后脑勺支支吾吾,“就严浩翔他们那个......杀手组织的总部呗。”


“怎么回事?”我盯着敖子逸,“你们没事儿跑那里去干什么?”


“我发誓,这是他的主意。”敖子逸对上贺峻霖的眼睛,“他是为了你才去的,他想要知道是谁想杀你。”


“你是说,有人想杀我,一直买了杀手潜伏在我身边?”贺峻霖说完,便感到背脊一凉。我忽然觉得他可太惨了,遭遇的都是些什么事儿。


“幸好这个杀手是严浩翔。”敖子逸上前拍拍贺峻霖的肩膀,安慰道,“他一直格外敬业,对待目标毫不手软。可面对你,即使是把子弹喂进自己嘴里,也不会对你开枪的。”


贺峻霖仍旧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抬着严浩翔的手臂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一圈一圈地缠着绷带。


“他以前从来不喝酒,我都是连蒙带骗才能带他去到酒吧。那天从他家你回去以后,他喝了整整一夜的酒,还是我付的钱。”敖子逸再次想起刚刚为了转移注意而扔出去的钱包不免心痛。


“那么你们有找到幕后主使是谁吗?”贺峻霖问道。而此时严浩翔忽然动了动,喉咙间溢出痛苦的呻吟。


贺峻霖立马俯下身子吻住他的嘴唇,严浩翔在他的舔舐下逐渐平静下来,并且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贺峻霖近在咫尺的眼睫毛,这让严浩翔浑身的神经都紧张起来,眼睛瞪得像铜铃,接着及时反应过来,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抚上贺峻霖的背,将他按向自己,用力地回应起他的吻。


两人吻得声势浩大,唇齿交缠中的细腻水声让人不忍卒听,我和敖子逸都很尴尬,默默对视一眼,心有灵犀地背过身。


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拉着敖子逸出去以方便床上的两人安安心心来一炮的时候,两人忽然停了,
一阵急促的喘息过后,我听见严浩翔对贺峻霖说:
“我没有找到那个幕后主使是谁。”


我下意识地去看敖子逸的表情,他也是一脸惊讶,可是又飞快地掩饰住过去。





夜间我偷偷摸摸拽着敖子逸蹿上了黑漆漆的阁楼顶,他拉着我的手显得很紧张,嘴里碎碎念着些什么:“其淋啊这里太刺激了吧隔音也不好而且我怕你会着凉。”


我一个大耳刮子糊到他脸上,接着示意他小声一点。


“黄宇航刚刚给我传信了,他和丁程鑫都没什么事。丁程鑫还为最后黄宇航出手解决了最后一个人而耿耿于怀。”我戳戳敖子逸的脑袋,恨铁不成钢,“打架不行就学学我,告诉你多少遍了要动脑子动脑子,不就是一群持枪男的老巢吗有那么难搞吗?”


“这真的不关我的事啊,是严浩翔一枪崩了保险柜,结果警报就嗷嗷嗷嗷响起来了,招来几个彪形大汉外国佬,我拖他走还不肯走,非要找到那张资料单才肯动。”


“这么说,其实你们都知道幕后主使是谁了?”


敖子逸噤声,舔了一下嘴唇,然后压低嗓子用气音告诉我:“是他的父母。”


顿时我内心的震惊不亚于五道雷咆哮劈过,暗中捏紧了拳头,盯着楼下的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
“严浩翔为什么不告诉贺峻霖呢?”


“你是不是傻?”我忍不住又糊了他一个大耳刮子,“我要是告诉你你的父母一直在买凶杀你,你能不崩溃吗?”


“可是我爸妈早死了啊。”敖子逸护住脑袋。


“严浩翔必定是为贺峻霖考虑的。你不知道,我们俩为什么会在这里。下午一堆士兵冲进贺峻霖家,因为他的父母出卖他是犹太人要抓他去坐牢,你现在再告诉贺峻霖不仅如此,他的父母还找了杀手要他的命,他立马跳楼我都不会觉得奇怪。”


严浩翔应该十分清楚地知道,贺峻霖有多伤心,就代表着他内心深处到底是有多珍惜,而那个真相,就有多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深夜的时候贺峻霖还在严浩翔的房间里,床头亮着一盏暗黄色的灯,严浩翔在灯光中睡得很熟。


贺峻霖感到有些困,于是轻手轻脚地去替严浩翔脱外套和裤子,手刚一接触到对方的身体,就被对方条件反射一般地搂进怀里。


贺峻霖伏在严浩翔身上,他的呼吸平缓而镇定。贺峻霖动了动,忽然感受到一个硬物抵着自己的脸颊。


是在他的口袋里,贺峻霖小心地抽了出来。一张折得歪七八扭的纸,打开以后,贺峻霖的手颤抖起来,甚至有些拿不动。


他丧失了全身的力气,大脑一阵空白。






严浩翔在第二天醒来看见地上躺着的那张纸时,顿时觉得五雷轰顶。


贺峻霖不见了。


严浩翔的眼睛失去了神采,绝望地对冲进来的我和敖子逸说:


“即使今天早上,枪口和血淋淋的朝霞,让我交出自由,青春,和生命,我也绝不交出昨晚,绝不交出他。”



12.


黄宇航翻窗子进来,仔细关好门窗,低声对我们说,找到了,贺峻霖去警察局自首,现在被作为犹太人关在了集中营。


这时的我们包括了我,敖子逸,和丁程鑫。至于严浩翔为什么不在,首先是他手臂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地好,其次他的精神状态也不是十分稳定。贺峻霖作为我这次任务的主角,我没有别的选择,我必须救他。


剩下三人自然是倾向于上去就动手,我翻了个白眼,迅速果断地制定了一个计划打算明天晚上实施,在此之前需要准备一些东西,只能委屈贺峻霖在里面多受一天的苦。


他们也都同意了,多待一天总归不会死,贺峻霖再怎么样也是个男人。他们一致认为,即使是我被关上几天几夜也不会出什么大事,我对于这个参照表达出了极大的不满。


直到晚上敖子逸替我背回一袋子面粉的时候我才
注意到严浩翔不见了,我顿时紧张起来,抓着敖子逸的胳膊问今天我们谈话时他有没有锁门。


敖子逸低头不敢看我,我差点就要厥过去,气急攻心地咳了好几声,接着推他出门 :“ 还等什么 ? 快去叫黄宇航和丁程鑫,赶快去救人快啊!”






严浩翔曾经因为一个目标而来过这里,对集中营的路线还算熟悉。他悄无声息地潜入三楼,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找过去,巨大的湿气让他左手臂上的伤口有些疼,他丝丝地吸着凉气,目光如炬,仔细地搜寻着。


在拐过一个转角以后,严浩翔终于找到了。他的手指死死抠住墙壁,遏制住内心的愤怒。


贺峻霖已经睡着了,这是一个巨大的通铺,十个人躺在一张床上。他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囚服,头发杂乱泛灰,脸上蹭着一道又一道的煤灰,畏怯地缩在床边的一角,好像随时随地就要掉到地上去,最可怕的是他在睡梦中依旧紧皱的眉头,他的内心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这才短短的一天时间而已,严浩翔摸出刚刚从打晕了的守卫那里夺来的钥匙,一把一把地插进锁眼。丁零当啷的金属声渐渐引来了觉察的脚步声,严浩翔的额头渗出冷汗。


终于,咔哒一声,锁开了。


严浩翔一个箭步冲进去,从床边打横抱起贺峻霖,让他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头。左手臂不太使得上力,他摸出枪一声崩在了已经赶来的守卫脑门上。接着跨过他的尸体,飞奔而出。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多,贺峻霖被一阵颠簸震得睁开了眼,发现严浩翔以后瞪大了双眼,挣扎起来。


“别动,霖霖。”


严浩翔皱着眉说了这么一句,过于亲昵的称呼令怀里的贺峻霖一怔,接着透过严浩翔手臂与身体之间的缝隙看了看后面追赶的人。


他数不清,于是紧紧搂住严浩翔的脖子,咬紧了牙关。


出口被人堵住,严浩翔没有办法,脚步一拐上到四楼的天台,用脚关上铁栅栏门。接着把贺峻霖平稳地放到地上,瞥了一眼楼下。


“严浩翔,你手臂还没有好,你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


“嘘。”严浩翔抵住他的嘴,“脱衣服,快一点。”


“什么?”


严浩翔扯开贺峻霖身上破烂衣服的纽扣,然后同样快速地剥起自己身上的衣服。


“霖霖,别说我的手臂,我要是不救你,我的脖子,胸膛,腿,一直到心,都会无一例外地坏死。”


他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塞进贺峻霖的手里,接着夺过他的衣服套在了自己的身上:“现在,我就是你。我刚刚看见楼下敖子逸他们已经来了,你会得救的。”


贺峻霖意识到了什么,在震惊中一边哭一边摇头:“严浩翔,你不要这样。”


严浩翔在天台上剧烈的风中弯嘴无声地笑了,他伸出手抚上贺峻霖的脸,极度温柔地来回摩挲着,语气里充满了深情:


“如果再回到八年前,我一定会对你说,'别再那么成熟懂事了霖霖,以后,我会疼你。' ”


严浩翔抱着贺峻霖在他额间印下一吻:“可惜我没有那个机会了。”


他松开手,决绝地从天台翻身而下。物体落地发出一声巨大的闷响,而贺峻霖跪在原地,一整张脸都是泪水,连喊都喊不出来。


四围的空气仿佛都染上了一层绮丽的红色。


这就是我和敖子逸他们一起赶到时看见的场景。



13.


管理局最近人人都知道脾气骄纵的丁程鑫最近收了个徒弟,一边好奇他为什么忽然转性,一边好奇那个徒弟到底是什么来头。


据说他那徒弟白白净净,二十出头的样子,总爱穿着一身咖啡色的衬衣和配套的裤子就是不太爱笑,许多人猜测他签契约时可能是上交了笑容。


拥有天才一般的智商,整理起档案和情报是一等一的好手。丁程鑫因此工作轻松了很多,天天这里那里地跑去玩。


我缠着丁程鑫问了很久,就当初我们把贺峻霖救回来时他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最后究竟是怎么同意来管理局的。


丁程鑫咬了一口白生生的蟹黄包,快活地嚼了几下后说:“我告诉他,管理局有合理的升迁制度,上升到一定的地位,可以见到传闻中的永生古木。我们众多管理员的永生,都是那棵古木的功劳。”


他将嘴里的东西咽下,接着说:“我告诉他,古木可以复活人。”


我愣住了,颇为惊讶 :“ 我在管理局几十年,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丁程鑫转过来,盯着我打了个饱嗝,声音轻得像一阵细细的风。



“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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